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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9章 某人拒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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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9章 某人拒婚

禦書房內。

白少康對皇帝說,要借此次機會,徹底鏟除父皇的心腹大患。諸王來朝,正好可以一網打盡,借此來消除朝廷的隱患。

這些年地方勢力的不斷蓬勃增長,讓朝廷的中央政權變得岌岌可危。

皇帝這些年加重了賦稅,因為國家對於軍事實力的不斷擴展,朝廷這些年一直想著擴充邊界,跟月氏搶奪地盤,以至於國庫空虛。

年年納稅,年年不夠用。

那些諸王一直都哭窮,卻都在私底下壯大自己的軍事實力。

事情自然是明擺著的,當地方勢力擴展到一定程度,朝廷就會變成擺設。這個時候,會形成諸王割據,國將不國。到時候諸王群起,戰火硝煙,改朝換代。

“父皇,趁著這次宴會,咱們——”白少康做了個殺人的動作。

皇帝已經心動了,這些年他不是沒努力過,嘗試著削弱地方勢力,可沒想到反而招致抵觸。已經到了一步,似乎沒了其他法子。除非讓這些諸王都死在這裏,一次性解決所有問題。

白馥退了出來,瞧了總管太監一眼,“別跟父皇說我來過。”語罷疾步離開。

總管太監行禮,既然是白馥吩咐的,他自然巴不得。

白馥沒有回宮,而是去找太傅,自己的導師。

林太傅才高八鬥,卻不管閑事,只負責皇子們的教學。對於天胤,也是親手指導。白馥進去的時候,林太傅剛好下課,皇子們都已經離開,唯有天胤還在開小竈。

“參見燕親王殿下。”林太傅行禮。

“太傅,我有一件事實在找不到人商量,不知太傅能否給我指點迷津?”白馥問。

林太傅蹙眉望著她,“若不是遇見了難處,殿下怕是不會開這口。你且說來聽聽!”

“太傅知道諸王之事嗎?”白馥問。

林太傅望了白馥一眼,而後輕嘆一聲坐了下來,“十皇子,您先出去吧!”

天胤看看皇姐,乖順的點點頭。出了門也不急著走,而是守在門外,免得有閑雜人等靠近,打擾了皇姐與太傅的對話。小小年紀,早已學會察言觀色。皇姐的臉色不太好,找太傅商議必定是大事,萬不可有所疏漏。

“殿下到底想說什麽?”林太傅鄭重其事。

“馥兒無處可去,無人可說,只能來找太傅。”白馥深吸一口氣,“太傅是看著馥兒長大的,所以對於太傅,馥兒比較放心。方才我聽得父皇和太子在商議這一次的中秋事宜,心裏有些擔憂。”

“中秋不但是團圓節,也是皇上的生辰,諸王來朝自然得辦得妥當。這事兒,禮部年年都酌情處理,殿下只管放心就是。”林太傅瞧著她面上隱憂,“只不過殿下說太子與皇上商議,怕是有內情吧!”

“太子向父皇進言,大概是想借著此次機會,把諸王一網打盡。”白馥冷了眉目。

林太傅駭然起身,“這不是逼著諸王造反嗎?”

“馥兒也是這麽想的。”白馥深吸一口氣,“這不是給諸王一個借口,趁機謀朝篡位嗎?如果真的這麽做了,到時候大殷會陷入動亂,更有甚者連父皇這個皇帝,都會變成諸王的口中食。可是我沒法子,父皇對於這件事是勢在必行的,如果我從中阻攔,父皇也許會聽從我的意見,可若將來有什麽事,我怕父皇會恨我。”畢竟江山就是江山,豈能兒戲。

林太傅面色微白,“殿下,只要京城裏的諸王出事,京城外頭必定會有重兵入侵。到時候,一發不可收拾啊!殿下,咱們得阻止這事兒。如今的局面,諸王雖然蠢蠢欲動,可都各自為政,暫時還沒有達到能與朝廷抗衡的地步。一旦諸王出事,分封地裏的諸王子孫勢必會舉兵來犯。”

“到時候一盤散沙連成一氣,咱們可是半點把握都沒有。一根筷子容易折斷,一把筷子絕對吃不消。太子殿下,這是要毀了大殷啊!”

白馥垂眸,“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,咱們還能怎麽阻止呢?再過幾日就是父皇的生辰,一切該準備的太子必定早有準備,何況還有個鶴道人這個攪屎棍,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。”白馥覺得頭疼,在軍中還沒有這麽多勾心鬥角,如今回了宮,只覺得心累。

白少康想什麽,她又不是不知道,不就是擔心他自己的太子之位嗎?

如果皇帝真的殺了諸王,到時候群起而攻之,即便朝廷贏了也必定元氣大傷,到時候皇帝必定罪己退位,他就能取而代之。為了一己私欲,簡直是太混賬了。

深吸一口氣,林太傅道,“殿下不如暗訪,看看那些諸王到底有何準備,到時候咱們再隨機應變吧!殿下離宮這兩年,太子的勢力不斷膨脹,這宮內宮外大多數都是他的人。皇上這兩天忙著朝政,無暇顧及京城和皇宮的防衛之事,所以很少管這些事,也都任由太子去搗騰。殿下,可要小心呢!”

白馥點點頭,“我心裏有數,多謝太傅提醒。”想了想又道,“對了,好久沒見到婉言了,她如今怎樣?”

“這丫頭一直都躲在閨房裏,很少出來。”說到女兒,林太傅輕笑一聲,面上的緊繃當場緩和不少,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,能見著她的實在是太少了。”

“過兩年就該嫁人了。”白馥笑道,“太傅能留多久就留多久吧!”心裏舍不得,可嘴上還是嘴硬。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,自然是不願嫁出去的。

林太傅朗笑兩聲,“你這丫頭,越發學壞了,該明兒個我可得好好訓訓你師伯,真是無法無天。好好的女兒家,全然帶壞了。”

“師伯帶壞我又不是一日兩日了。”白馥道,“對了,師伯好似不在宮裏了,他去了哪兒?”

“你離開京,他覺得無趣,就溜出宮雲游四海,到現在都沒回來。”林太傅無奈的搖頭,“真是越老越沒規矩。”

“規矩是人定的。”白馥笑嘻嘻的出門,“所以也該由人來改!”

“殿下自己小心!”林太傅不忘叮囑。

白馥笑了笑,“放心!”

表面上看起來,這些諸王之中當屬魏王勢力最若,實力最單薄,所以如果真的要對付起來,估計魏王還排不上號。不過白馥不信這些,有些東西眼睛看到的都不算真相。

魏王?

容景睿!

白馥摸著自己的下巴,趁夜出宮。

她倒要看看,這容景睿都在幹嘛!白日裏他罵她不要臉,那她就得不要臉給他看看,讓他見識見識,什麽是真正的流氓。

黑狐帶著白馥去了驛館,別的藩王都有各自的別院,住得富麗堂皇,唯獨魏王十分低調,就住在驛館裏。白日裏也不出門,好像諸事不理一般。

“在這裏?”白馥問。

黑狐點點頭,“就是這間屋子。”

主仆二人趴在屋頂上,白馥掀開瓦片,底下有些白色霧氣,看的不是很清楚。

“我要下去看看!”白馥挑眉。

黑狐嘴角微抽,“殿下,四公子可能在洗澡,您這會下去怕是不太好吧!”

“軍中那麽多男人,我也沒見害臊過,怎麽還會怕這嬌滴滴的美男子呢?放心吧,我不會吃了他的。”白馥一臉邪笑。

黑狐心頭腹誹:卑職倒不是怕你吃人,而是怕你被人吃了。

畢竟男女有別!

可主子畢竟是主子,黑狐只好帶著白馥下去,趁機引開初空,讓白馥能得以機會進門。

門吱呀一聲打開的時候,容景睿眸色陡沈,卻也沒有說話。隔著屏風,他能看到有個身影在自己的屋子裏瞎逛,這裏摸摸那裏悄悄,探頭探腦的模樣實在讓人不悅。

可他還沒來得及多想,白馥已經竄過了屏風,直接站在了他面前,“小美人,還記得我嗎?”她趴在浴桶邊兒上,笑瞇瞇的望著他光潔的胸膛。

容景睿瞇起眸子,“滾出去。”

“別呀,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,三回四回老熟人!”她笑嘻嘻的把玩著一旁的毛巾,“我都沒害臊,你臉紅個什麽勁兒?”

容景睿一怔,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臉。

白馥捧腹大笑,“哈哈哈,你上當了!”

聞言,容景睿面色陡沈,“滾出去。”

“我說,你這人是不是冰塊做的,怎麽也不會笑呢?你笑一個,我就出去!”她朝著他咧嘴笑,“看到沒,就這樣笑!不然,我就再幫你一次!”

“滾!”容景睿厲喝。

這一次,他是真的有些生氣了。

還從來沒有人在自己洗澡的時候就這麽闖進來,何況,她竟然還敢直視他。還沒沾過女子的容景睿,心裏是抗拒的,他不喜歡別人盯著他看。

“笑不笑?”她不依不饒,“今兒個我就跟你杠上了,你不笑呢我就不走!”她歪著腦袋靠在浴桶邊兒上,“實話告訴你,我是當朝燕親王,皇上最寶貝的公主,你最好別惹我不高興,否則我——”

下一刻,水聲嘩然。

白馥壓根沒有準備,猛嗆幾口洗澡水,一臉狼狽的在浴桶裏站起身來,“容景睿,你敢這樣對我。咳咳咳,咳咳咳——”

下一刻,她楞了楞,挑眉望著眼前神態自若的男人,突然笑得不能自抑,“蠢死了,還有人洗澡穿著褲子的,哈哈哈哈——”

“閉嘴!”許是覺得臉上掛不住,容景睿低喝,“你給我閉嘴。”

“你脫了褲子我就閉嘴咯!”她賊兮兮的望著他,看著他一臉的緊繃與窘迫,只覺得心裏特別暢快。當年自己挨了一石子,腦袋包得跟兔子一樣,被父皇笑了很久,這可是她的童年陰影。如今有大好機會,她必定要好好算一算這筆賬。

“你!”容景睿呼吸微促,“還沒見過,你這麽不要臉的。”

“不要臉?”她笑呵呵的望著他,“不要臉的在後頭呢?你不脫我可就脫了,反正我身子濕了,你得負責呀!”

容景睿這才驚覺,外頭響起了腳步聲,也就是說他們被包圍了。

外頭想起驛館守衛的喊聲,“四公子,您沒事兒吧?”

“沒事,別進來!”容景睿冷然,眸光死死盯著林慕白,好似在說:你滿意了嗎?

“這水溫真舒服。”她幹脆坐了下來,“不過穿著衣服洗澡,似乎很不舒服。”她突然撲上來,壓在他的胸膛上,驚得容景睿的身子順時緊繃如鐵。

“你幹什麽?”他切齒,目光灼灼的盯著她。

白馥撇撇嘴,“沒什麽,上次沒看清楚,這一次看看清楚。不過你長得真好看,比我還好看,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兒。你娶親了嗎?”

“與你何幹?”容景睿別過頭,準備離開。可有個女子壓著自己,他又不想碰她,場面就有些尷尬了。

“沒什麽關系,我認識不少京城裏的千金小姐,打算給你做媒,賺點魏王府的紅包錢。”白馥起身,無奈的望著濕漉漉的自身。

容景睿下意識的喉結滾動,快速別開眼睛。

可是腦海裏,卻是白馥被溫水打濕過後,呈現出來的曼妙玲瓏。她本來就生得好,腰身纖細,身段高挑。雖然曬黑了點,可燭光裏的肌膚,卻泛著迷人的微光,最是教人心猿意馬,想入非非。

白馥走了,地上留下一灘水漬,好似在彰顯著,她來過的標記。

這女人,真是無法無天,沒有半點規矩。哪裏像公主?分明是個野女人!容景睿所見過的女子,大多數像父王的後院一樣,一個個都溫柔備至,內心卻杜如蛇蠍。

可白馥似乎有些反其道而行之,外表乖戾囂張,什麽都敢做什麽都敢嘗試,可實際上好似並無真實惡意。以至於容景睿那麽聰明的人,一時間沒想清楚這白馥到底安的什麽心思。

難不成是為了當年的事兒,所以來故意羞辱他?

都說燕親王聰慧過人,能文能武,難不成這白馥還會因為這點事,對自己揪著不放嗎?

容景睿沒想通,更想不通的是,這白馥行事真當囂張乖戾,竟然——豈有此理!

初空嘴角直抽抽,把容景睿的中褲從驛館正大門處的匾額上,取了下來,他想笑又不敢去看容景睿漆黑如墨的臉。

咱家四公子還真沒丟過這樣的臉!

“這盜賊倒也稀奇,啥都不偷,就偷了公子的一條中褲。”初空望著一臉不解的魏王,卻發現自己越抹越黑,幹脆閉了嘴。

魏王望著容景睿,“景睿,這是怎麽回事?”

容景睿拂袖便走,“燒了!”

看的出來,容景睿生氣了。

從容景睿懂事起,魏王就沒見過這個兒子,有過太多的情緒波動,可以說容景睿的自控能力早就超出了魏王的預料。在眾多兒子裏,容景睿是最能忍耐的那一個。他若是不想說話,可以一個月不說一句,當他自己是空氣。

“怎麽回事?”魏王追上前。

漆黑的夜裏,魏王進了容景睿的屋子。

容景睿微父親倒上一杯水,“是公主做的,大概是報覆我,小時候那一記。”

魏王蹙眉,“是白馥?”

“是她。”容景睿點點頭,繼而坐了下來,“不過父王可以放心,她什麽都沒幹,只是在我屋子裏轉了一圈就走了,算是羞辱我。”

“簡直胡鬧,身為女子竟然這般不知廉恥,堂堂大殷的公主,金枝玉葉,深夜裏來到陌生男子的房間,還、還轉了一圈?實在不像話!”魏王憤怒,轉誰的屋子不好,非得轉他兒子的?這寶貝兒子還好沒什麽傷著,否則他豈能善罷甘休。

不過魏王回過神來,借著燭光細細審視著自己的兒子。

容景睿生得好,眉目間有當年他母親的影子。只不過他不笑,不管你們做什麽,他都不會笑。這麽多年來,身為父親也沒能見到兒子一笑。

“父王這樣看著我做什麽?”容景睿問。

“白馥見過你嗎?”否則怎麽會找到驛館裏來尋仇?

“白日裏見過一回,她偷了我母親的遺物被我抓住。”將墨玉扣子放在案上,他知道父親是什麽意思,起身就往床榻而去。

“景睿。”魏王道,“有時候人不得不做出犧牲,這種犧牲是必要的。其實對於男人而言,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,你早晚也是要娶親的。”

“但絕對不是她。”容景睿坐在床榻上。

魏王蹙眉,“為何?她也是女子,雖然嬌慣了一些,但畢竟是天之驕女。你要知道咱們此次進京,恐怕是有來無回的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容景睿翻身躺下,背對著外頭。他不想多說一句,又好像實在表示,我意已決不容更該。

“你好好想清楚,白馥雖然刁蠻任性,可她這個年紀正是芳華正盛之時,少女之心懵懂異常。如果你能把握得住,也許是很好的機會。如今萬事俱備,只欠東風。皇帝已經發現了諸王的蠢蠢欲動,這兩年一直在不斷的削弱地方勢力,所以諸王此次進京不但是為了賀喜,也是為了與皇帝一爭高下。”魏王深吸一口氣。

容景睿睜著眼睛,聽著父親的話語。他什麽都知道,可他什麽都不願多說。他能籌謀,能計策,可如果要拿白馥作為籌碼,他突然有些厭惡。

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,想起了那個慘死的女子。

見容景睿不搭腔,魏王只能暫時作罷,“你好好想想吧!不過一個女子罷了!若是大業可成,父王可以為你挑選更好的女子。”

“父王真的愛過嗎?”他突然問。

魏王的身子微微僵直,“問這個做什麽?我說過,不要沈溺於兒女私情,那對你沒好處。”

“其實父王心裏很清楚,你的心裏始終只有你自己,所以——”

不待容景睿說完,魏王已經擡步離開,“你好好歇著,好好想一想吧!”

容景睿長長吐出一口氣,仍舊沒有轉身。他對女人有很強的抗拒,尤其是見慣了王府後院的那些女子。勾心鬥角與爾虞我詐,為的就是所謂的榮華富貴。那些女子,何曾真心的愛過自己的父王。如果父王一無所有,誰還會不離不棄呢?

約莫都不會吧!

如果女人只是附屬品,那自己的母親又算什麽?

不過轉念一想,如今去追究這些似乎沒有半點意義,因為死去的母親不可能再活過來。她被冠上了邪惡的罪名,卻把一個男人最完整的愛,一起深埋在泥土裏。

如果不是光輝過後的短暫,他覺得此刻的父親,不可能對他如此。

白馥!

口齒間咀嚼著這個名字,這個天不怕地不怕,能把天都捅一個窟窿的女子,就目前來看似乎並沒有多少惡意。她所謂的侮辱,似乎只是想讓他笑。

笑是什麽?

他在別人的臉上見到過,但對於自己,那是一種奢侈。一潭死水,如何能掀起波瀾?

白馥回去的時候,剛好碰到前來探視的皇帝,乍見白馥一身狼狽,當下楞住。白馥有些後悔,早知道這樣,就該在外頭換了衣裳再回來,奈何她一著急也沒顧上。

“你這是怎麽回事?”皇帝黑著臉,坐在那兒眸光凜冽,“誰欺負你了?”

“父皇此言差矣,如今誰還敢欺負馥兒?”白馥換好衣裳,笑嘻嘻的湊上來,“父皇怎麽想起來看我?”

“今兒個一天都沒見著你,怕你折騰,幹脆過來瞧瞧,實在不像你的個性。”知女莫若父,自己女兒什麽德行,皇帝當然是清楚的。

白馥笑道,“馥兒可沒有折騰,父皇莫要小看人。”站在皇帝身後,她輕柔的環上皇帝的脖頸,將下顎抵在皇帝的肩胛處,“原來在父皇眼裏,馥兒就是個搗蛋鬼?馥兒除了不會女紅,如今還有什麽讓父皇不滿意呢?”

“說吧,你方才去哪了?弄得這麽濕噠噠的回來?”皇帝道,“不許瞞著,你知道父皇的性子。”

“父皇又威脅我!”她松了手,不悅的撇撇嘴,每次都威脅著要拿她身邊的人開刀,實在不是一個皇帝該有的作風。深吸一口氣,白馥隨口便道,“我去了一趟驛館。”

“去驛館作甚?”皇帝想了想,“驛館裏住著的,似乎只有魏王。”

白馥笑得涼涼的,“父皇怎麽忘了,還有魏王四公子,容景睿!”

皇帝先是一怔,而後才想起來,白馥不說,他都給忘了。早前這容景睿和白馥,可是有過節的。這丫頭的心眼,果然比針鼻兒還小!

皇帝輕咳一聲,“你去找他麻煩了?”

“當然,有仇不報非女子。”白馥倒上一杯水慢慢啜飲,“父皇覺得不妥?”

“可你怎麽如此狼狽的回來?你打不過人家?”皇帝煞有其事的問。

白馥杯盞落下,一臉慍色,“父皇未免太小看馥兒,我可沒有吃虧。我進去的時候,他正在洗澡呢!哪能打得過我。”

“哦,洗——”皇帝駭然瞪大眼眸,“你說你看到四公子洗澡?”

白馥蹙眉,“我在軍營的時候,又不是沒見過男人洗澡,父皇何必大驚小怪。”

“你別扯話題。”皇帝揪著白馥的手,一本正經的問,“父皇問你,你看到什麽了?”

白馥盯著自己不懷好意的父親,“父皇希望我看到什麽?”

皇帝挑眉,“說清楚點。”

“肌膚觸感很好。”白馥沒個正形,“摸上去滑滑溜溜的,手感不錯。”

“還有呢?”皇帝凝眉,這丫頭——唉!

“還有就是身段極好,有肉的地方有肉,不該長肉的地方平坦而緊致。”白馥笑得壞壞的,“父皇,你還想聽什麽?”

“你是怎麽認出他的?”皇帝問。

白馥道,“這還不簡單,靠臉呢!父皇難道不知道,這容景睿生得鼻子是鼻子,眼睛是眼睛的,這京城裏怕是都找不到第二個,如此風華絕對的男子。”她用手肘忖了一下皇帝,“父皇,你是不是有些心動?那個父皇的後宮,是不是近來都——”

“混賬!”皇帝低斥。

白馥撇撇嘴,一臉委屈,“開個玩笑而已,父皇何必生那麽大的氣。”

“你很喜歡他嗎?”皇帝黑著臉問。

“這麽好看的男兒,誰見了不喜歡?全京城的女子,怕是都要趨之若鶩了。”白馥扯著唇,這男人就是個禍根,自己混跡軍營那麽久,薄霧氤氳之中還差點沒把持住,遑論旁的女子。

這男人,怕是不敢要的。

有毒!

皇帝也不多說什麽,起身就往外走。

“父皇,您不再坐坐啊?這麽急著走?”白馥問。

“朕覺得,有必要幫你做點事。”皇帝意味深長的望著自家女兒,這丫頭野了那麽多年,如今還在軍營裏混了那麽久,皇帝一度懷疑自己的寶貝女兒會嫁不出去。

這倒是個頭疼的問題,不過——皇帝望著白馥,笑得讓她心裏發瘆。

等著皇帝離開,黑狐凝眉,“殿下您有沒有發現,皇上有些不太對勁?尤其是最後那個眼神,看殿下就跟老太太挑白菜似得。”

白馥摸著自己的下顎,細思皇帝臨走前那句話,心裏也跟著發毛,“看樣子,父皇是覺得女大不中留。”

黑狐一怔,“殿下的意思是,皇上要給殿下指婚?”

“父皇什麽都幹得出來。”白馥鼓著腮幫子,美眸微微瞇起,“難不成要給我湊個歡喜冤家?”

“殿下是說,魏王府四公子?”黑狐揉著眉心,“殿下是不是真的看上他了?”

長長吐出一口氣,白馥回頭望著黑狐,“你是不是也怕我嫁不出去?”

黑狐慌忙行禮,“卑職不敢,卑職的意思是——”

“或者,你的意思是,如果我看上了容景睿,當時那麽好的機會,就該讓他成為我的人。”白馥挑眉。

黑狐撲通跪地,“卑職不敢,殿下恕罪。”

哪知白馥轉身,顧自絮絮叨叨的往床榻走去,“這麽想也對,話說我當時怎麽就沒睡了他?這麽漂亮的大美人擺在跟前,我竟然做了一回柳下惠,果然是定力越來越好。”

黑狐唇角直抽抽,她只想說:卑職真的不是這個意思!

不過看這情況,咱們殿下似乎有些少女心萌動,只不過自己還未知曉罷了!

皇室裏的公主,到了十五六歲早就嫁人了,何況白馥生得極好,早該嫁人了。可惜皇帝對這個女兒寄予厚望,若不是如今朝局動蕩,他也不會出此下策。

可他這麽想,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會順著他的心思。

白馥一覺睡醒,就聽得外頭亂糟糟的,揉著睡意惺忪的眼眸喊了一聲黑狐,“怎麽回事?”

“殿下您醒了!”黑狐慌忙讓人伺候著更衣,“出事了。”

“還能出什麽事?”白馥的起床氣本來就大,“擾我睡覺,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來,別怪我不客氣。”

婢女端來漱口水,白馥閉著眼睛漱口,實在是困得很。從軍這一兩年,她好久沒睡過舒坦覺了。回了宮還不讓睡覺,她沒暴跳如雷已經算克制。

“皇上賜婚,讓殿下——下嫁魏王府四公子。”黑狐低低的說著。

漱口水在口中,突然被白馥“咕咚”一聲吞下咽喉。腦子嗡的一聲炸開,四下陡然一片寂靜。她把漱口水喝下去了,然後還聽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。

她的皇帝老爹,真的把她嫁出去了?

父皇一晚上就做了決定,然後把她像包袱一樣,丟出去?

“殿下?”黑狐戰戰兢兢,“殿下您沒事吧?”

“嫁給、嫁給容景睿?”白馥沒能回過神來。

黑狐頷首,“是、是的。”

白馥還穿著寢衣,驟然推開眾人疾步朝著寢殿外頭走去。今兒個陽光極好,白馥覺得有些刺眼,下意識的別過頭,以袖遮目,避免陽光對眼睛的直射。

“殿下,殿下您還沒更衣,您要去哪?”黑狐急問。

“聖旨呢?”白馥問。

“皇上已經讓人送去了驛館。”黑狐欲言又止,似乎有些難言之隱。

深吸一口氣,白馥揉著眉心,“有話就說有屁就放,吞吞吐吐的,是想挨打嗎?”

黑狐慌忙行禮,“卑職不敢隱瞞殿下,實在是這事——聖上讓總管大人親自去驛館下旨,誰知四公子不答應。皇上動了氣,這會子揚言要殺了四公子呢!”

白馥扯了唇角,“不答應?為何?”她打量著自己,“我這燕親王配他難道還不夠資格?他一個魏王府四公子,好大的口氣。讓父皇教訓教訓他也好!”到底是女子,被人這樣拒絕實在沒面子。

“可是皇上是真的生氣了。”黑狐壓低聲音,“人都綁起來了,如今就在天牢反省。如果還不改口,只能等著明日午時,推出午門斬首。”

眉睫陡然揚起,白馥一楞,“父皇來真的?”

不過也不足為奇,對於她的事情上,父皇哪次是開玩笑的?然則容景睿生得這樣好,就這麽死了,那自己的臉可就丟大了。

摸了摸自己的臉皮,白馥揉著眉心,“更衣,我要去一趟天牢。”

“殿下去探監?”黑狐一楞。

“我去睡了他!”白馥一本正經。

“啊?”黑狐愕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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